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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媒体报道，德意志银行中国区原董事长张红力已经到任工行，出任中国工商银行、副行长。这被海内外媒体评论为中国银行业改革、中国银行业公司治理的重大突破。
确有突破之处。君不见，张红力前几日还代表德意志银行，亲自前往中国农业银行报告IPO承销方案，并最终帮助老东家夺得农行H股承销商资格。这是一位很“市场”的高管。
据笔者了解，张红力将位列工行末位副行长，不进入工行董事会，在薪酬上采取市场薪酬，有望取得比工行董事长都高的薪水，但张红力自己也可以放弃或只领取与其他行政任命的高管水平相当的薪酬。这是此次改革的“前进”之处。
但综合来看，从银行业改革和公司治理的角度，仍有些许疑问待解。
其一，招聘方是中组部而非董事会，或者工行大股东汇金公司。
是次招聘昭示出中组部对金融干部管理的进步，但招聘与大股东无关，董事会也是被动角色，这显示出银行大股东和董事会的尴尬。
其二，张红力已经到任工行，但工行董事会仍没有任命并发布公开公告。因为按照规定，副行长需要董事会聘任。目前，工行也未就召开董事会会议之事发布任何信息。
其三，目前还不确认，张红力是否享有正厅级待遇，并进入中管干部序列。这就使得张红力是不是一位纯粹的“职业经理人”并不明确。而这本该是此次聘任工作最大的亮点。
其实，四大行副行长，乃至行长施行市场化聘任，一直是中国银行业改革的重要目标。在2003年开启此轮国有银行改革之后，这个方向即已明确。到2006年9月，股改的工、中、建等大行就取消“行长助理”职务，而设立了首席财务官、风险总监、董事会秘书等并非中管干部的高管，这是大行高管体制、高管市场化聘任体制前进的第一步。当时市场就预期，四大行副行长的市场化聘任工作为期不远。
市场化的聘任和此次中组部的聘任工作并不相同。在初衷上，中组部此次聘任的目的，是在国际金融危机背景下，从海外网罗更多人才为我所用。而从银行改革层面理解的四大行副行长市场化聘任，是由董事会发起招聘，或由大股东汇金公司招聘推介到董事会，然后由董事会最终决定。
此次张红力由组织部门选任，使得在这次人事任命过程中，另一个核心议题也引人注目——董事会究竟应该是什么角色。
按照中国银行业的改革方向，董事会应该成为银行各类决策的决策方，包括管理层高管任命决策。
处理好银行党委会和董事会的关系，是中国银行业股份制改革的核心议题。目前实践出来的方向，是党委会可以提名，或通过在董事会中的党员在董事会提名，之后由董事会做最终聘任与否的决定。
笔者以为，此次张红力获任工行副行长，在任命上凸显了董事会的尴尬角色，实际上是银行公司治理上走回头路的表现。
不仅仅是张红力。近期随着汇金公司原总经理谢平卸任，新产生一系列人事调整，包括交通银行副行长彭纯到任汇金公司，以及建设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到任中投公司。
这些人事任命已经发生，范一飞也已赶赴中投公司上班。但是，交行、建行依然没有发布董事会公告。
由此看出，怎样发挥董事会在银行业公司这里的中心作用，怎样协调好各方关系，依然是中国银行业公司治理的未解难题。
为了准备今年下半年将召开的第四次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中组部正牵头调研一项名为“加强金融机构班子和高管人员管理”的子课题，参与部门包括财政部、央行、审计署、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外汇局、中投公司。中央金融工作会议为调研组指出的调研任务是，中投公司成立后，对大型国有(控股)金融机构领导和高管人员的管理需要进一步理顺；要根据我国实际，总结经验，统筹规划，进一步研究加强党对金融机构高管人员的监督，实现党的领导与现代公司治理的有效结合。
我们期待中国银行业市场化改革的继续前行。
(作者系本报评论部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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