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北京迎来了一场重量级的“智力风暴”,包括七位诺贝尔物理、化学、经济学奖获得者和四位图灵奖获得者在内的众多国际学术名流齐聚京城,11位科学大师走近普通市民和青年学子中间,为北京带来了一场思想和学术的盛宴。
科学大师是怎样炼成的?这是每一位有幸聆听大师演讲的人所关心的,面对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这些享誉世界的顶级科学家用生动的语言讲述和描绘了自己的科学人生和精神世界,大师们对科学的执著和热爱,对人生的提炼和感悟,对后辈的期望和祝福,让每一个与大师对话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力量——科学和人格的力量。
家庭
“父母灌输的理想影响一生” “我的父亲是一位学校的老师,我们家人都非常善于学习,因为我们觉得学习比拥有钱财更重要,从小我的理想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长大后成为一名科学家。”1999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马丁努恩·韦尔特曼回忆自己的童年时说,他认为,家庭和父母的教育在人的成长中非常重要,“父母灌输给你们的理想或者人生的目标将会影响你的一生,如果你们的父母希望你赚很多的钱,那么你肯定成不了科学家。”“对于任何人来说,生活当中最为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家庭,我想这是非常重要的。”
学业
“我小时候不是好学生” “我小时候不是好学生。”1973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伊瓦尔·贾埃弗这样评价自己幼年时的学业,贾埃弗生活非常困窘,与妻儿租不起房子,只好去美国闯荡,坐了10天船才到美国纽约,“我当时就想不可能回去了,因为我们买不起返程票。”眼看冬天就要来临,为了一家人的生计,贾埃弗着急找工作,因为他的英文不是很好,一次他去某公司应聘,按照秘书的指示,他转了几个地方发现竟然走到街上去了,显然这个秘书在捉弄他,但贾埃弗并不气馁,而是毅然再次返回,终于他庆幸地得到了一个岗位,并在这家非常有名的电器公司里得到一个培训的机会,“那时很少有人能得到博士学位,他们给了我培训的机会,我抓住这个机会并很好地利用了它。”培训的地方汇聚了来自全世界的非常有名的科学家,他从这些人身上学到非常多的东西,“我的物理数学考试得了4分,在我的祖国挪威,4分刚及格,而这里4分是最好的分数,在美国,大家都评价我是最好的学生。”
“我想给在座的中学领导一个好建议,在保证学生好好学习的同时,一定不要忘记培养学生的兴趣,让学生学习他们感兴趣的。”在与人大附中的一名高二学生交流时,马丁努思·韦尔特曼讲述了自己成长的故事。“我不是个好学生,因为学的东西太多,在初中的时候我竟然要学4门语言,我都没有兴趣。”随后,马丁努思·韦尔特曼开始热衷于理论物理学的研究,并在1999年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老师
“好老师让你感觉站在世界顶峰”
“在人生的某些特定阶段,必须有很好的老师。”1999年诺贝尔物理奖得主马丁努恩·韦尔特曼认为,“我在我的中学时代,大概在十四、十五岁的时候有幸碰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数学和物理老师,他引导和教育我走上了大学的道路。”他举了一个例子,美国纽约有一个街区,那里有个学校,老师非常好,正是因为好老师的存在,使这个学校至少有五个学生获得了诺贝尔奖。“还有一个例子是,中国有两个得诺贝尔奖的华人,一位是杨振宁,一位是李政道,他们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老师,叫吴大猷。”
“我也有自己的学生。”韦尔特曼告诉听众,他说通常会把自己正在研究的课题给学生,“这样他们就有站在世界顶峰的感觉,这是非常重要的感觉。”而别的老师并不是这样,“他们只是随随便便给学生一个课题,只是为了不让学生来烦他。他们看上去似乎比我更聪明,但过了两三年结论就变了。”值得注意的是,1999年韦尔特曼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与他同时获奖的是他的学生霍夫特。
“今天早晨有人问我,为什么中国这么多人获得诺贝尔奖的人特别少,而荷兰很小的国家有很多人获得诺贝尔奖,我觉得必须要有好的中学,好的中学里边有好的老师,这是非常重要的。”在演讲的最后,韦尔特曼强调:“我知道对于目前的中国来说,非常重要的就是有一个很好的教育体系,这才是发展的道理。”
求学
“保持好奇心对成才有好处” “我用自己的经历告诉你们,在中学的成绩考得好,并不等于将来你的职业发展会很成功。重要的是你们要找到自己的喜好和特长,并充分发挥它。”199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詹姆斯·莫里斯讲述了自己求学路上的一段“曲折”经历:“我中学时就非常喜欢学数学,而且数学成绩也很棒,凭借这个,我设想自己将来长大后可以当个数学教授什么的。可是依据我当时的学习成绩,我没有自信能考上大学,更别说牛津、剑桥这样的世界顶尖名校了。后来我们学校来了政府的巡视员,他得知我数学成绩很优秀,就让我参加牛津、剑桥政府奖学金选拔考试,不幸的是,考试的当天,我生病了,没能参加考试。再后来,我就到了英国另外一座美丽的城市——爱丁堡,成为了爱丁堡大学的学生。我始终坚持着自己对数学的热爱,凭借数学特长,不仅仅在牛津当教授做学问,1995年还成为了剑桥大学的教授。”
“如果我要去国外学习,应该做哪些准备呢?”当101中学的学生向詹姆斯请教时,他回答:“我很欣慰,现在你们的英语能力比我1970年在牛津带的第一位中国学生的英文能力强了很多。但是我还要强调,要出国读书,你一定要学好语言,语言关不过,你听不懂教授的讲课,那是最痛苦的。另外,对于青少年来说,保持一颗探索、好奇的心,对成才很有好处。”
信念
“奋斗探索,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11月15日,2000年诺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若列斯·阿尔费罗夫来到北京邮电大学,从该校校长手里接过“通信与网络核心技术学科创新引智基地”海外学术大师聘书,同时由阿尔费罗夫本人著的《科学与社会》中文版举行首发式,该书被评价为“一位诺奖得主的经历与心声”,作者在这本自传式著作中写道:“当我还是一个10岁孩子的时候,我曾读过韦尼阿明·卡维林的一部杰作《船长和大尉》,其后,我便终生不渝地奉行着书中那位主人公萨尼亚·格里戈里耶夫的准则‘奋斗、探求,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作为俄罗斯科学院副院长,阿尔费罗夫很熟悉中国文化,他说,伟大的中国教育家、哲学家和社会活动家孔子阐述过:生命的意义在于学习。对于青年人来说,非常重要的是一定要遵循这一至理名言,并懂得,通过学习所达到的一切应该用来造福于全体人民。
性格
“成功的主要因素是没有放弃” 有人问大师“您认为在追求科学的过程中,什么性格最重要?”对此图灵奖得主巴特勒·莱普森回答:“性格实际上是没有固定不变的规则,比如科学家,什么样的共同点都没有。”而马丁努思·韦尔特曼则补充说:“我们需要有一个性格,就是知难而上。”俩人在交流中不忘告诉自己的听众,诺奖得主的智力和大家没有区别,也不是都聪明,成功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必须是一个独立的人,当然了,如果聪明那更好。“可以说诺奖得主成功的主要因素可能是当别人放弃的时候,他没有放弃。”
取得诺贝尔奖和图灵奖的科学大师在中学时是好学生吗?马丁努斯·韦尔特曼说自己在中学的时候不是个好学生,“我毕业的时候成绩是刚刚过线,因为要学许多不感兴趣的课程。”图灵奖得主巴特勒·莱普森则回答:“我的经历完全不一样,我非常不幸,是一个非常好的学生。但这个并不好,因为好学生的光环会让你变得非常懒惰。因为当时我不用很努力,轻轻松松就能够获得很好的成绩,所以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努力去工作,但是每个人都知道在中学阶段努力学习是非常重要的。”
职业
“今天的热点十年后会全部改变” 2004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戴维·格罗斯认为,现在的大学在扮演着各种角色,老师、学生、管理人员,每个人都是大学的精髓,而事实上,大学真正的精髓在于真和美。遵照真实、追寻美好,“这两点是学习、研究的精髓,拥有这两点,我们才能认为这是所真正的大学。”
而对在大学校园的学子们,格罗斯建议他们要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业。他在开场白时便说道,自己从14岁就开始了对物质世界探索的浓厚兴趣,并开始了对物质存在基本状况和自然存在基本定律的思考。
“我们所从事的任何一种行业,都会在未来发生巨大的变化,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就要广泛地摄取各种知识,如果只是关注今天的热点,十年之后就会全部改变。”他告诉同学们,要花精力研究真正喜欢的东西,要尝试不同的东西,在不同的实验室工作,读不同的书,尝试不同的课程,寻找你真正的热情。
人生
“要学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可以听取别人的想法,但要做出自己的选择,如果你感觉你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你一定要坚持。” 2004年图灵奖获得者罗伯特·卡恩鼓励大学生们要学会相信自己的直觉。
作为TCP/IP协议合作发明者、“信息高速公路”概念创建人,卡恩最初主攻数学领域,后来才转移到计算机领域。对于他弃数学转计算机的举动,很多同事都表示了不理解。他们都认为这个选择会使他的事业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谷。事实上,他坚持了下来,并获得了巨大成功。“我理解他们的判断,但我是个固执的人,我想要坚持,并希望能建立计算机之间的无缝对接”。
他说,当别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你,说你的行动毫无意义时,此时你更应该相信自己。
转变
“学习的过程比考试有趣得多”
“如何从本科阶段过渡到研究生呢?”一名北大学生向1986年图灵奖获得者约翰·霍普克洛夫特提问到。霍普克洛夫特认为,人生中会有很多转变,但很重要的就是从本科到研究生的转变。“如果成为一个研究生,你要学习如何获取新的知识,如何进行研究,这些在书本上学不到,你必须观察别人,看他们是怎么做的,如何以现实的科学基础来进行研究的。”霍普克洛夫特说,有人很擅长考试,很擅长用老的知识回答现在的问题,但学习的过程比考试要有趣的多。
“我想对中国的年轻的朋友说,不要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考试中,也许对于你们来说这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但事实上是,如何运用知识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到底会找到什么良师益友,找到什么榜样。”他建议大家,一定要找到一个榜样,然后像学徒一样去学习榜样。
科研
“不要把挣钱当做科研动因”
“如果要我给你们提出什么建议,那就是不要仅仅以能挣多少钱或者爬上什么位置作为你科学研究的动因或追寻的目标。”
2004年诺尔物理奖得主戴维·格罗斯在跟首都高校学子面对面交流时告诫他们,做科研重要的是在探索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兴趣。他说,自己从14岁开始就开始了对物质世界探索的浓厚兴趣,并开始了对物质存在基本状况和自然存在基本定律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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